一旁弟子立马指证我:
“是林殊玉端来的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一介凡俗,自是不懂仙家药理,蠢笨如斯害了别人便罢,现在居然来害师姐!”
我急忙解释:
“不应该啊,我用的都是些寻常药材。”
我习过医术,正想上去再为她诊脉时,赵轻尘甩袖推开我,
“什么都不懂就别瞎掺和了!”
情急之下,他用了内力,我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了,
直接飞出三丈远,背脊撞在门框上锥心般的疼。
本就因煎药膳起水泡的手,此时更是搓破了皮肉,血糊一片。
“玉娘,你没事吧?是我手重了。”
他眉心一动,正想来扶我,叶流云痛苦的声音又传来:
“师兄送我回流云峰,我胸口好疼。”
听见她的声音后,赵轻尘没有丝毫犹豫,抱起叶流云便踏空离去。
当晚,我去往流云峰想找叶流云看看她的伤势,顺便也好解释那碗药膳不是为她做的,是赵轻尘弄错了。
但叶流云却先一步为我“善解人意”开脱起来。
“师兄,我不怪嫂嫂,她不懂我们修道之术,许是放错了药材。”
围在她身旁的弟子们为她忿忿不平:
“林殊玉平日在师门里白吃白喝也就算了,现在还害了师姐,大师兄你怎能就此放过她?”
“对啊!反正师兄你对她也无意,不如就这错处为由,休了逐下山去!”
赵轻尘并未否认。
此时不语,是默认了那些话吗?
平日旁人再难听的话我都只当耳旁风,可赵轻尘的沉默却似刀子直往我心上捅。
一瞬间我只觉胸闷无比,脑袋发晕。
赵轻尘沉默良久,才开口:
“怪我,是我怕玉娘对你们师姐有成见不肯煎药,才骗了她让她为我煎的药膳。”
这一番话,看起来像是为我揽下了过错,可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污蔑呢?
真荒唐。
其实我早就应该看明白,从前赵轻尘对我的好,不过是他的客气,他的修养,唯独没有真心怜爱。
他一直没有把我当作自己人,没有真心信过我,从始至终他都是和他的师妹站在一边的。
此后,他没有给我任何解释,也没有再回我们的别院,只是告知了门内弟子叶流云合欢道渡劫在即,他将与她一同闭关三日。
不仅如此,他还多指派了两名弟子看住我,像是生怕我扰了他们同床灵修。
一夕之间,我觉得好像什么都变了,也好像什么从一开始就是注定好的。
也许是从他放任旁人对我讥讽嘲弄开始的?
又或是,他不肯放弃与叶流云灵修?
是他用桃花酥哄骗我煎那碗药膳?
还是他为了叶流云击了我一掌,揽下本不属于我的过错?
大约,执意要嫁给他本就是错。
掩耳盗铃终不能长久。
林殊玉快醒醒吧。
流云峰二人房内每晚长燃到天明的红烛,还不能叫醒你吗?
是时候该走了。
我为自己贴好腰上膏药,缠好手掌伤口收拾完细软。
正准备趁夜离开时,天空忽然刮起狂风,雷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