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瑶三年生俩,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
京中诗会等聚会上甚少见到她。
偶尔在宴会上出现,气质已经与往昔截然不同,唯唯诺诺的跟在程修明身后,再也无往日的风采。
听闻程母立的规矩特别多,杨书瑶还耍过脾气,向程修明哭诉委屈,被程修明以诗训示,不得忤逆长辈。
这朵艳丽的牡丹花在飞快的凋零。
我在京中的口碑也不好,以色侍人上位,生不出来孩子还霸占着正室之位。
据说有人开了赌局,看我哪日成为下堂妇。
可他们并不知,赌局的东家便是我,不论谁输谁赢,我都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如今我的银子足以买下半个西市,下堂了又如何,后半生的日子定然还能穿金戴银吃喝不愁。
“穆少爷去江南两个多月了,至今还没回来会不会醉在温柔乡?”
“或许带着两个江南瘦马回来呢!”
这话我不是第一次听到。
作为穆家的少夫人,我纵然出身低微,依然可以在京中宴会上自由出入,甚至端坐高位。
我行事张扬惯了,不掩饰自己喜好奢靡的风气,穆家有多纵着我,那些不自由的妇人就多看不惯。
“带两个回来又如何,穆家又不是住不下。”
我挑眉,面带笑容回了一句。
偏巧这两人神情不自然的匆匆离去。
“你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当穆家的主母。”
杨书瑶脸上敷了厚厚一层粉,一身简朴的青色长裙,别无配饰,目带愤恨的站在我面前。
“穆少爷要的该是一个能处理好人情世故的贤内助。”
我理了理鬓边的金簪,轻笑,“这话是站在穆家什么人的立场上来教训我呢?”
自从出嫁后,我与杨书瑶也不再维持表面上的和睦,姐妹情谊分崩离析。
起初,还有人骂我高嫁之后就瞧不起娘家。
后来见我穿戴奢侈,她们眼里只剩下嫉恨。
如同现在杨书瑶的眼神。
“杨翠萍,我是你的姐姐,还不能教训你吗?你身为人妇,就应相夫教子,若是没有子嗣也该容下旁人。”
我母亲是府中侍女,是父亲在嫡妻有孕时强行拉我母亲到了床榻,后来有了我。
嫡母嫉恨,多番折磨母亲,给我的名字是随口取了跟下人一样的名字,以此羞辱我们母女。
母亲早逝,我不得不卑微侍奉,才得以活下去。
而如今,我不会让半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是程家的人,而我是穆家的,杨书瑶,手伸太长可不好!”
“我就算生不了孩子,也绝不会让别的女人给穆兴鸿生!”
话音落下,杨书瑶指着我身后,“穆……少爷,家妹口无遮拦,是杨家管教不力。”
我回头,穆兴鸿风尘仆仆站在不远处,像是刚从江南回来。
他面色冷然,看不出喜怒,但必然听到我的话了。
我不以为然的偏头往他身后看了看,朝他打趣。
“没从江南带什么人回来?”
他抿着唇,递给我一只锦盒。
打开,是我喜欢的湖蓝色簪子。
“穆……穆公子,我与妹妹多日未见,不舍就此分离,可以去府上做客吗?”
杨书瑶故作柔弱,一副我见犹怜的摸样。
“好。”
穆兴鸿落下一句,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