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丈夫曾说：「秀芬，你要先爱自己再爱我和孩子，而不是把我和满满当作你的全部人生。」

王姐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你已经很勇敢了，秀芬，对于不公要说不。」

「我儿子和我说的时候，」王姐气不打一处来：「我都气坏了！叶满真不值得你继续真心对她好了，不值当！」

是啊。

连外人都说不值当。

我又凭什么还要一直为叶满考虑，她已经十六了不是六岁，不是分辨不清是非的年龄。

我刚要答应。

电话就响了。

我看着叶满来电，心头还是会刺痛，按下接听以为叶满要和我解释，结果，她得意洋洋开口。

「妈。」

「让你要失望了。」

「我暂时还没办法去死，」叶满语气炫耀：「你不愿意给我钱去旅游，我有的是办法自己挣，我告诉你，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已经火了，整个网上我的粉丝都还几百万。」

「随便一个打赏都够打工一两年赚的钱，」叶满笑的尖锐：「你一辈子都没办法企及的地步。」

「看在你是我妈的身上，你现在和我求饶，然后跪在客厅开启直播和我道歉，和全网公开和我说，你就是坑了我爸的赔偿金还虐待我，我也许以后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王姐被叶满气到浑身都在抖。

何况我呢。

我听着自己亲生女儿说出要我下跪还要我当着全网直播，证明自己真的自私自利虐待孩子的恶毒母亲，她才大发慈悲的要赏我一口饭。

我突然就笑了。

原来，人无语到极致是真的会气笑的，我笑着问叶满。

「要我怎么直播道歉啊？」

「我不会啊。」

叶满语气不耐烦：「我可以教你，实在不行，你找方思齐。」

叶满说：「你不懂，方思齐总该懂吧。」

「得了，别说那么多废话！」

「我已经答应要明天直播，只要你跪下磕头认错，我们就还是母女，如果你不做到，别怪我狠心翻脸不认人！」

我听着叶满威胁，看着方思齐气的要替我说话，我反而出奇的平静，平静到，我甚至可以语气毫无波澜答应。

「好啊。」

「叶满，那就明天直播见。」

我听方思齐说了，叶满就靠着直播赚的盆满钵满，甚至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可怜人，就连她爸遗照都被她放在网上博流量。

既然这样。

我告诉方思齐：「我还要需要准备一点东西，你可以帮忙吗？」

直播当天。

叶满早早就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你不会出幺蛾子吧。」

我和王姐检查好设备，已经完全处理好以后，我笑着回答：「当然不会，我很爱你啊女儿。」

直播开始。

我看着直播间上陌生数字不断攀升，短短半个小时已经上万人，十万人，二十万。

叶满就坐在直播间里和我连线，不如开始的嚣张，语气卑微。

「妈！你真的愿意和我和解吗？」

我看着叶满那张和我相似的脸，点了点头：「当然。」

叶满马上说：「那你开始吧。」

她要求我下跪。

但我，只是淡漠看着叶满，看着叶满逐渐变得不耐烦以后，我朝着和我视频的方思齐点头。

方思齐冲入叶满直播间，压住叶满的肩膀，叶满疯狂尖叫。

「你们要干什么！」

直播间更是炸了，无数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我却笑着说。

「叶满。」

「你可以开始下跪给我磕头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