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几分钟,外婆脸色巨变:“苏余,你不会在外面鬼混生的孩子吧,你怎么堕落成现在这样!”
“你从小就不听话,就知道跟我对着干,你是怪我当初不让你早恋,所以故意生个孩子来气我的吗!”
“妈,我已经成年很多年了,结婚生子是我的自由。我也没有堕落,只是…”妈妈疲惫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够了!别叫我妈,八年前你不是断亲了吗?我辛辛苦苦把你培养大,你为了个男人跟我断亲,离家出走,你这叫下贱!”
“现在生了孩子,被男人甩了,知道来求我了,我告诉你,晚了!江余,你就是死在外面,我也不会管!”
我有些害怕地缩在后面,外婆真的好凶,就像那天的妈妈。
两个月前,妈妈突然晕倒了,身体烫烫的,怎么喊也不搭理我,直到很晚爸爸下班回家,才送妈妈去医院。
医生叔叔说妈妈得了急性白血病,需要尽快做骨髓移植,费用最少准备30万元,爸爸手里的烟头一根接着一根,他说回去筹钱。
爸爸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他的衣物跟家里的存折。
向来温柔的妈妈第一次吼了我,她狠狠推开我,让我滚。
虽然第二天妈妈哭着抱住我,跟我道歉,但我害怕,她不要我了。
妈妈剃光那头漂亮的长发,开始化疗,她痛的时候我也忍不住偷偷哭,可她却越来越瘦。
她看着外婆的照片,静坐了一晚上,对我说:“我会送你去外婆家住一段时间,妈妈好了就来接你。”
可外婆好像不喜欢我。
“妈!都是我的错,我求你,帮我照顾小悦一段时间吧…我真的…”妈妈的声音压抑着哭腔,她挂断了电话。
外婆一连拨打了十几通都无人接听,她气愤地冲着手机喊道:“江余!我欠你的吗?你就像你那个爸一样,是个畜生,是讨债鬼!”
“外婆…”我挪着小短腿,将滚的到处都是的土豆一颗一颗捡起来放进篮子里,双手吃力地提着篮子,递给外婆。
外婆接过篮子,冷冷地看我一眼,说:“讨好我也没用,我不是你外婆!”
“砰”得一声,大门被关上,我眼巴巴地透过栅栏间隙看见外婆进了院子。
直到屋里传来饭香味,我摸了摸饿的瘪瘪的肚子,剥开外婆送的那颗糖果送进嘴里,虽然被捂得融化了,但依然甜甜的。
风吹着蔷薇花发出沙沙的响声,我靠着墙角缓缓睡着了。
梦里妈妈给我做了最爱吃的红烧排骨,我急着想用手抓,妈妈轻轻拍了下我的手:吃饭前要洗手,知道吗?
突然妈妈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外婆:敢吃就剁了你的手!
“啊!”我惊醒过来,看向我的手,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受伤的左手贴上了一枚创口贴。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开得正盛的蔷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