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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那年,我不学无术的丈夫因为烂赌欠下巨额赌债,抛下我们母子三人,人间蒸发。

我一个女人,带着他们两个孩子,日子过的越来越艰难。

他们吃的不好,穿的不好,在学校和村里就难免会受到几个同龄人的欺负。

我丈夫的亲弟弟,于心不忍,瞒着弟妹暗中接济我们。

因为担心村里人说闲话,他总是在深夜过来。

有时是一袋米,有时是一袋面,有时是几十块钱。

建国和建红不懂什么叫至亲的扶持,只知道他们小叔半夜三更来找他们的妈妈。

加上村里的闲言碎语,他们误以为我勾搭小叔,逼走了他们的父亲。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毒瘤,在他们心里不断地扎根、疯长。

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肯听。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对这个家付出再多,在他们眼里都是应该的。

他们诬陷我、利用我、折磨我……也都是我理应承受的。

警方的调查很快有了进展。

通过养老院附近的天网监控,他们发现我失踪当晚,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扛着一个巨大的、鼓鼓囊囊的包裹,走向了后山。

警方立刻组织了搜救队上山搜救。

陆建国和陆建红一听,眼睛都亮了。

觉着这是一个在媒体和富豪舅舅面前表现的绝佳机会。

立刻表示要亲自上山,并且带上了一大群记者。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着后山进发。

自从我死后,我的灵魂一直被不知名的力量束缚在养老院。

但这次,我发现自己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很快……我便看见了自己的尸体。

后山灌木丛生,小路多且崎岖。

搜寻了几个小时,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满身是汗。

陆建国的耐心很快被耗尽。

他那双价值一千块的皮鞋沾满了泥土,特意穿出来的名牌西装也被树枝刮破了好几道口子。

当着记者的面,他一声不吭。

背地里却低声咒骂个不停。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不要脸的老东西,躲这种地方来,就是想故意折磨我们!”

陆建红也跟着小声抱怨:“可不是嘛,妈也太过分了,以后舅舅的遗产我必须分一半!”

陆建国眉梢一挑,“你想屁呢!我是儿子,妈的遗产至少有80%是我的!”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陆建国脚下一软,踩到泥塘边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那团东西被烧得焦黑,蜷缩在一起,既像是流浪汉丢弃的垃圾,又像是一具被烧焦的动物,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陆建国嫌恶地捂住口鼻。

跟在后面的警察和记者此时也注意到了。

一名年轻警察正要上前查看,陆建国却抢先了一步。

他想在镜头面前表现孝心,又不想用手去碰那团又脏又臭的垃圾。

于是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抬起一只脚,对着那团蜷缩而焦黑的垃圾,狠狠地踹了下去。

“什么破玩意儿!”

“滚远点!”

“别他妈挡道!”

砰的一声闷响。

我焦黑的尸骨,在空中划出一道平滑的弧线。

坠入下面冰冷刺骨的泥塘。

黑色的污泥翻涌着吞没它后,噗噗,冒出几个气泡。

我恍惚感觉到了一阵冰冷的刺痛,轻轻从他头顶飘过。

哀莫大于心死。

侮辱亲妈的尸体,不仅要遭天谴,还会影响他下辈子投胎。

而妈再也救不了你了。

这一瞬,我甚至感觉不到愤怒,感觉不到悲伤,甚至连恨意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