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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嫂子,你这就没劲了。浩哥工作压力大,我在办公室帮他解压,不需要穿特殊的‘办公服’吗?这也算为公司做贡献啊。”

她伸手去抢我手里的钢笔。

“这笔挺好看的,借我玩玩。”

我没松手。

她用力一拽。

指甲在我的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钢笔落入她手中。

她拔开笔帽,直接在我的红木办公桌上画了一只王八。

然后在王八背上写了两个字:陈规。

“嘻嘻,嫂子,你看这只王八像不像你?整天背着个壳,死板得要命。”

她拿着笔,在手里转得飞起,又往桌角磕了两下。

笔尖分叉了。

一百二十万的限量版钢笔,废了。

我看着那支笔,又看了看桌上的王八。

拿出手机,对着桌子拍了张照。

又对着手背上的伤口拍了张照。

白茶茶撇嘴:“拍拍拍,你就知道拍。你去告状啊?浩哥才不会理你。”

门再次被推开。

徐浩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又看了看白茶茶手里的笔。

没问我手背为什么流血。

反而皱着眉对我说:“陈规,你怎么又在为难茶茶?她来找我签字,路过你这里,你就把她扣下了?”

白茶茶立刻跳下桌子,扑进徐浩怀里。

“浩哥!嫂子凶我!她还说我买的内衣是……是那种不正经的东西。明明是你上次说喜欢的……”

徐浩拍着她的头,瞪着我。

“陈规,那几张报销单我看过了,是我让财务过的。水至清则无鱼,公司这么大,几千块钱的账你都要卡,传出去说我徐浩连这点钱都出不起?”

我指着那一叠单据。

“这不仅是内衣。”

“还有两万的美容卡,五万的酒店套房发票,甚至还有三千块的宠物狗粮。”

“所有备注全是‘办公用品’和‘业务招待’。”

“徐浩,这叫虚开增值税发票,涉嫌逃税。”

徐浩走过来,一把抓起那一叠单据。

“嘶啦——”

撕得粉碎。

纸屑扬了我一脸。

“现在没有了。”

徐浩冷笑:“你不是要证据吗?现在没了。陈规,别拿你那套审计的死规矩来压我。这公司姓徐,不姓陈。你要是不想干,立马滚蛋。”

白茶茶在旁边鼓掌。

“浩哥真帅!这种不懂情趣的老女人,早该让她回家养老了。”

她把玩坏的钢笔随手扔进垃圾桶。

“破笔,不好用,还没我两块钱的圆珠笔顺滑。”

我看着垃圾桶里的笔。

那是奶奶去世前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

我弯腰。

从垃圾桶里捡起钢笔。

用餐巾纸一点点擦干净笔身上的咖啡渍。

放进西装口袋。

然后,我打开抽屉。

拿出一份新的文件。

《解除财务总监授权通知书》。

我没给徐浩看,直接放进包里。

我看着徐浩:“单据撕了,但税务系统的底账还在。银行的流水还在。”

“徐浩,你撕掉的不是纸。”

“是你自己的退路。”

徐浩嗤笑一声,搂着白茶茶往外走。

“神经病。茶茶,走,哥带你去买新的,气死她。”

走到门口,白茶茶回头。

冲我做了个鬼脸,比了个中指。

“老女人,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