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东西都领回去了。
一开门,却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不速之客,看到我回来,她挺直了脊背,啪的一声,将一份文件摔在茶几上。
“签,我今天就坐在这里等着你签,你不签我不走,你儿子快回来了吧,你也不想让他知道他爸爸对婚姻不真诚吧?”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只在网上看到的这张脸,确实漂亮。
大概是顾北给了她钥匙,让她有底气上门来挑衅。
我微微敛眉,走到她面前,将一堆沾着血的东西也摔在桌上。
“你就是林素素?”
林素素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弹,看向我的眼神像在看杀手,强作镇静:“就因为离婚,你,你把他杀了?”
我沉默了一下:“我没有,但他确实死了。”
她先是一僵,而后眼里升起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一直在家里等我,竟然连顾北车祸身亡的消息都不知道。
我看向脸色惨白的她,问道:“即然来了,我问你几个问题。”
她眼里泛起湿气,倒不像是演的。
“他腿上几个痣?”
她张着嘴,茫然的看向我。
“他喜欢什么姿势?后颈窝摸起来有没有凸起?后腰上有什么?洗澡时喜欢哼什么歌?”
我等不到答案,摇头失笑,转身从屋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她面前:“我不知道他让你陪他演这出戏要做什么?但你现在可以杀青了。”
她还是一脸茫然,直到我起身送客,她才捂住脸哭起来:“顾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送走了林素素,我失神的看向半空。
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
“这女人没一次准时的,我明明让她八点来她怎么不等我火化了再来呢?你还给她钱,我给她的工资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唉,不对,你凭什么不相信我们?我就不配和一个女人谈一场柏拉图吗?”
没错,说话的就是我己经死掉的老公顾北。
我从殡仪馆出来时,他就钻到了我车上。
起初我以为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直到他把路边的一条浪流狗吓到寒毛直竖,我才相信他是真的。
小时候听老人说过,人如果有怨念就不会马上去投胎,这时候不要让他知道你能看到他。
呵,怨念?他还敢有怨念了!
……
两天后,顾北的葬礼举行了,场面十分隆重。
顾家很有钱,手下的产业掌控了江城的经济命脉,来的人很多。
但又有几人真情实意?
顾北的身份特殊,他是小三的孩子,俗称私生子,在十八岁那年才被认祖归宗,满打满算才当了八年的少爷。
我穿着一身黑衣招呼着大家,怀里,南南垂着小脸,倔强的不肯掉泪。
身边有人靠近,是顾北同父异母的哥哥,顾少安。
自嫁入顾家,我和他只见过几面,顾北很不喜欢他,总说这人一肚子坏水。
果然,浮在我面前正叽里呱啦说遗照丑毙了的鬼,在看到顾少安的瞬间飞到了我和他中间。
明明成了鬼,我却感知到他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