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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风很大,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衣服被雨水打湿粘在身上,有些上不来气的感觉。

我摘下手机上一直绑着的链子。

很丑,却是十八岁的严玉桐一点一点自己编的。

我记得她递给我时羞涩腼腆的样子。

只是……后来,她遇到了齐贺。

我将链子随手挂在了下山途中的一棵树上。

没想到迎面碰到严玉桐和齐贺。

两人并肩而立,齐贺撑着伞,严玉桐肩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小小的空间里流转着说不清的暧昧。

见到我,原本还一脸温柔的严玉桐瞬间皱起眉,仿佛看到了什么令她厌恶无比的东西。

哦……不用仿佛,我现在不就是她最厌恶的人。

「你怎么在这!」

姐姐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再与她多说什么抬脚要走。

严玉桐却不依不饶:「封游,你有意思吗?还学会跟踪这一套了?」

「齐贺表弟手术失败了,你心里高兴了?」

「你记住,你身上背着一条人命!」

「是齐贺不计较,我才放过你,不然我肯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冷笑出声:「是你记住才对吧。」

说着又看向齐贺:「还有你。」

严玉桐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你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你跑到病房胡闹,齐贺表弟会因为受到刺激情况急转直下,进而手术失败吗?」

「齐贺婶婶哭到晕厥住院,你还有脸,你跟踪过来是又想干什么?」

不得不说,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严玉桐看人时总会带上高高在上的蔑视姿态来。

我笑的恶毒,只要能气到严玉桐就好:「来笑话你俩啊!砸了一个亿又怎样?人不还是死了!」

严玉桐从伞底冲出来,抬手又要打我,被我轻松躲开。

「小桐,你别总跟封游动手,他只是看到我生气罢了。」

我抬手,拳头毫不犹豫向齐贺脸上挥去。

我俩扭打在一起。

应该说是齐贺被我压着打,我能看懂他眼中的得意。

他故意的,可我已经毫不在乎了。

严玉桐在一旁尖叫,她挥着包砸我、推我。

「封游,你疯了!」

「你想坐牢我可以成全你!」

严玉桐在山下等候的保镖听到动静跑上来,在她的指挥下将我们俩人拉开。

看着齐贺快肿成猪头的脸,我仰天大笑。

严玉桐气急败坏,指着我的手都颤抖。

我抹干净嘴角的血:「怎么,你还想让你的保镖打我一顿,给他报仇?」

齐贺抢先开口:「封游,我说过不会缠着小桐,今天她只是陪我来给表弟挑墓地。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恶意,如果打我能让你出气,你就再打我一顿。」

「不理解?你装什么!」

如果不是几个保镖死死按着我,捅死他都不足以为我姐姐报仇。

「封游,我对你太失望了,我真的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婚约了。」

「我们没有婚约,你就和齐贺锁死吧。」

许是这段时间心力憔悴加上没有休息好,从山上下来,我生了一场大病。

前半辈子走马观灯一样在我眼前过了一遍。

前半辈子里,我的生命中只有两个人。

姐姐、严玉桐。

我和姐姐是孤儿。

严玉桐的养父母从不管她。

严玉桐甚至经常留宿在我家。

我们三人会依偎在一起分一个烤红薯。

会一起吃晚饭、写作业。

姐姐还为了我和严玉桐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早早辍学打工,供养我俩。

我们三人曾在除夕夜举起装着白开水的杯子大喊,要一辈子在一起。

我和严玉桐少年时的那点小暧昧,姐姐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很高兴。

也很担忧。

尤其是严玉桐被认回首富家后。

她已经不是我们这种家庭能配得上的了。

是严玉桐告诉姐姐:「我和阿游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就想嫁给他。再说我哪有什么身份啊,我一直都是瑶瑶姐最爱的小妹妹呀!」

她的确是姐姐最爱的小妹妹。

可她已经不是说出这段话时的她了。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在乎的人了。

我买了机票,决定离开这个城市。

走之前,我决定再去看看姐姐。

车子开到半路时正好墓地那边打来电话,说有要事相商。

我到的时候远远看到一群人围在姐姐墓前。

走近才发现他们已经撬开了姐姐的墓,骨灰盒被随意扔在一旁。

还有个人正拿着打磨工具一点点地抹去姐姐的名字。

「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