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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出这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方彦祖不懂,他以为我为什么在他家忍了那么久?

在这个年代,一个女人离婚,是要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尤其对方还是个科研先锋,是个英雄!

如果不是他妈把我逼上绝路,如果不是我爸的死让我彻底心冷。

我可能真的会为了那个家属的名声,就这么忍一辈子。

方彦祖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变得惨白。

“判决,离婚,许沁,你,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收到过什么判决书!”

他恼羞成怒。

“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我为了国家在基地拼命,你倒好,在外面偷人?”

哎呀!

柳莺莺突然一声尖叫,整个人朝着我的方向摔了过来!

她手里的搪瓷暖水瓶哐当一声脱手!

瓶塞开了,滚烫的热水迎面就朝着我这个孕妇泼了过来!

“莺莺!”

方彦祖的下意识反应快得像一道闪电。

他猛地一把拽过柳莺莺,将她死死护在怀里,自己同时退后了一步。

“啊!”

我躲闪不及,滚烫的热水溅了我一手,还有小半边胳膊!

瞬间就红了一大片,火辣辣地疼!

我被烫得站立不稳,重重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小腹也传来一阵隐隐的抽痛。

方彦祖却看也没看我一眼。

“莺莺,你没事吧?”

“烫到没有?”

柳莺莺在他怀里呜呜地哭。

“彦祖,我的脚好疼,是不是烫到了。”

我扶着墙,站直了身体。

“你拿我当盾牌,我被烫伤了。”

“我是孕妇,你这就是蓄意伤人。”

“医药费,营养费,还有我的误工费,你必须一分不少地赔偿。”

方彦祖抱着柳莺莺,难以置信地回头看我。

“许沁!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莺莺差点受伤!你居然还在要钱?”

冷血?

我简直要笑出声。

“你拿我当盾牌的时候,可比我冷血多了。”

我摊开自己被烫红的手。

“赔钱。”

“你简直不可理喻!”

方彦祖抱起还在抽泣的柳莺莺。

“莺莺,我们走,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他砰地一声撞开我身边的门,大步离去。

留下一群他呆若木鸡的同事。

我去了城南的老院子。

我爸许成海,就死在这里。

屋里还散发着浓重的中药味,和我爸用了半辈子的木工刨子。

我来告诉我爸,我回来了。

我跪在冰冷的床板前,一点点擦拭着上面的灰。

“爸,我过得很好。”

“您在那边,也该放心了。”

我刚把那张B超单压在床头的医药费单据上,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方彦祖。

他还是追来了。

他的脸色比昨天难看多了。

“阿沁,你告诉我,昨天发生的都是假的。”

“你只是在气我,对不对?那个判决书也是假的!”

我没有回头,拿起那个冰冷的刨子。

“你走吧。”

“这里不欢迎你。”

“我不走!”

方彦祖固执地说。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

“你看看莺莺,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太可怜了。”

“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阿沁,你一向那么坚强,那么能干,你该理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