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跑夜班外卖挣钱时,我意外碰上了凌以衡。
他接过我送来的计生用品,敞着睡袍,露出精壮胸肌上道道抓痕。
漫不经心问:「你就做这个?」
我笑笑:「毕竟穷。老板记得给个好评。」
门内传来娇声催促,凌以衡回头看了看,还是说:
「我的手机号没换。」
「有什么难处,给我打个电话的事。」
我顾不上回答,在催单声里匆匆下楼。
其实,我已经习惯不再依赖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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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站点时,手机弹出一条转账消息。
凌以衡往我的旧银行卡里打了五十万。
我愣了愣,犹豫许久,还是把钱退了回去。
我打这份工,是为了给家人攒医药费。
说实话,这笔钱能立刻卸下我肩上的沉重负担,但也会把我推向另一个深渊。
一个名为凌以衡的深渊。
我花了三年才爬上来,再跳下去,那就是真傻了。
凌以衡没说什么,第二天夜里,又点了外卖。
系统仍旧派单给我。
可那栋高级公寓的电梯,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挂了检修牌。
我没有办法,爬了三十六层楼梯。
气喘吁吁出现在凌以衡面前时,他只是抬了抬眉毛。
「不好意思啊,昨天买的用完了。」
我摆摆手,「那你们夫妻生活很幸福了。」
转身要离开时,却被凌以衡从背后紧紧抓住。
他咬着牙,语气里带着我无法理解的愤恨:
「宋珠,你怎么总是这么倔。」
「和我说两句软话,是能要了你的命?」
我不明就里,使劲甩开了他,赶去送下一单。
三年前,我对着凌以衡,把这辈子能说的话都说尽了。
无论是哀求怒骂,还是心碎爱语。
换来的都是摔门而去的震响,电话里无尽的忙音。
可如今,他又想听我说什么呢?
又遇见凌以衡这件事,像个已经苏醒的噩梦。
具体内容一睁眼就忘记了,可那种压抑阴郁的氛围,却始终缭绕不去。
至少我以为是如此。
凌以衡的座驾停在站点大门前,站长姐姐快步迎上来,又气又笑,轻轻拍了我一下。
「宋小猪,你怎么不早说,你哥就是那个财经新闻上的凌以衡?」
「他现在人就在里面呢,说来接你回家。」
「听姐的话,别和家里人闹别扭了,赶紧回家过你的大小姐生活去。」
我腿一阵阵发软,终于支撑不住,蹲在马路边蜷缩成一团。
闷声道:
「他不是我哥,是我前夫。」
「分开时闹得很难看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