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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长姐姐神色剧变。

她沉默片刻,把我推进路边阴影里躲好。

自己回去应付凌以衡。

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凌以衡就神色愠怒,被她半推半赶出了门。

我收拾好情绪回来时,她正对着什么东西发愁。

看见我时尴尬笑笑,从背后掏出一个小蛋糕。

烛光照亮了她的眼睛。

「你看这事闹的,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宋珠,祝你生日快乐啊。」

我这才恍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七年前的这一天,我是凌以衡最幸福的新娘。

三年前的这一天,我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现在,我只是我。

和凌以衡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擦了擦不知何时又涌出的眼泪,闭上眼睛虔诚许愿。

希望站长姐姐生活幸福,长命百岁。

希望小云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希望这两天的事只是意外,我和凌以衡能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站长姐姐有点过意不去,执意要请我吃饭。

我们找了间夜宵大排档,喝过两杯啤酒,我鬼使神差般,和她说起了凌以衡。

其实凌以衡自称是我哥,也不算错。

六岁那一年,我被凌父凌母带回家,做了凌家的养女。

我母亲去得早,父亲独自一人带着我生活。

他是凌氏的工程师,小少爷来集团参观时,意外掉进景观湖。

我父亲用最后的力气把凌以衡托出水面,自己却再也没有浮上来。

凌以衡欠我一条命。

从那天起,他随时都能为我豁出命去。

我跟不上国际学校的进度,被人嘲笑欺负。

凌以衡把他们约到天台,一个人打得他们鼻青脸肿。

学校约谈家长时,他还梗着脖子,振振有词:

「谁让他们嘲笑我妹是没有家的野孩子了!我还没死呢!我爸我妈也没死!」

凌父凌母匆匆赶到,在办公室门口一个扶额,一个苦笑。

谁都不愿意进去捞儿子。

我刚到凌家时,每晚都睡不着,闭上眼就做噩梦。

梦里爸爸妈妈蒙着白布,怎么叫都不应。

我明明也没敢哭出声,凌以衡却打着哈欠,拖着枕头毯子,在我床边安营扎寨。

还伸手拍拍我后背:

「放心睡,哥在呢。」

升上高中,给我写情书表白的人越来越多,凌以衡的脾气也越来越爆。

他开始不愿意让我叫他哥,谁敢叫他大舅哥,更是点了火药桶。

在他第一百零一次把向我表白的男生约去单挑之后,他的好哥们半开玩笑道:

「衡哥,你不会喜欢上你妹妹了吧?」

「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妹妹还没谈恋爱呢,你就这么紧张,要是吃醋就都说得通了。」

凌以衡脸色爆红,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阿巴阿巴地回家了。

那个周末,他被凌父叫进书房,骂了好久好久。

出来时肩上还有个鞋印子,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傻笑。

拿到同一所大学的offer时,凌以衡向我表了白。

我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是我的超级英雄,十几年如一日,牢牢挡在我和噩梦之间。

察觉自己的心意后,也是凌以衡主动向凌父凌母坦白,提前扫清了一切障碍。

没有凌以衡,我的生活就会立刻空出一个大洞。

怎么填也填不满。

我们在国外谈了几年恋爱,极尽甜蜜。

回国之后,他向我求婚了。

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急转直下的。